方喻瞥他一眼,随手取了一块尝了尝,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。
崔竹笑了,问:“好吃吗?”
方喻:“嗯。”
好吃是好吃,就是和府里从江南来的厨子做的点心一个味道。
自己亲手做的?
——他能做个屁。方喻漫不经心地想。
崔竹将碟子放回矮几上,用旁边的帕子净了手,眼眸一转,又盯上了方喻的袍子。
“你就这样出来的吗?”他伸出手,轻捏住方喻素色外袍的一角,揉了两揉:“许容哥哥,你这样穿,到宴会上是会被人笑的。”
方喻靠在软枕上,半阖着眼,随着轿子的晃动一摇一摇的,看样子像是随时要睡着。听见崔竹的话,才抬起眼看他:“宴会?”
“你又没有告诉我,今日是去赴宴,怎么能怪我?”他慢慢道。
崔竹顺势道了歉,又忽然俯身挨近方喻,手指勾住那半旧白袍的领口看了看,说:“我这里带有衣服呢,许容哥哥换上吧。”
他还真从轿子里翻出了一套崭新的衣裳,绛红色的,上面用金丝和银线勾着仙鹤的轮廓。
方喻看了一眼,突然笑起来。
崔竹不解,瞅着方喻问:“你笑什么?”
方喻伸出手,纤长的手指点了点那套衣袍上面半掩的刺绣,道:“仙鹤,正一品官服。”
“崔竹,”他缓缓做起身,秀丽的面容上笑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,透着股冰冷的审视,“这套官服你从哪里拿来的?”
“你把它送给我……”方喻长睫一掀,淡淡问:“是把我当傻子么?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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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科探花郎
年纪不大,玩的倒挺花
崔竹跪坐在软垫上, 迎着方喻的目光,半晌后,白净的脸庞渐渐浮上薄红。
“许容哥哥……”他垂下眼, 颇有些可怜地道:“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?”
崔竹把那套绛红的衣裳掀开, 坦然将其上的绣图展开给方喻看:“你看, 这明明不是什么仙鹤, 不过是几株白兰罢了。”
那只半掩在布料下的引颈白鹤随着他的动作,竟然消失无踪, 绛红色长袍上确实是只绣着几株亭亭玉立的白兰。
崔竹给方喻看了看, 又缩回手, 把那套衣袍塞了回去, 神情间隐隐不高兴:“既然许容哥哥觉得我是故意害你, 那就不穿这件好了,当我没有说过那些话。”
方喻静静看着他片刻,才重新笑了一笑,说:“是我错怪你了, 别生气。”
崔竹别开头,像是要和方喻赌气, 但过了一会儿,他见方喻没说话,又转过头来,低声嘀咕:“你就不能哄哄我?”
“哄你?”方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眼也不抬地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崔竹一双乌黑的杏眸缓慢眨了眨,突然凑近过来, 勾住方喻的一只手臂, 悄声问:“想要什么都可以吗?许容哥哥。”
方喻另一手端着茶, 腕间微微一转, 用白瓷茶盏挡在了崔竹脸前,让他不能再继续靠过来,才出声道:“嗯?”
崔竹被方喻用茶挡了动作,也不恼,很轻地笑了一下,说:“我可以亲哥哥一口吗?”
方喻挑眉:“你有断袖之癖?”
崔竹面容有些红,瞅着他道:“圣上的后宫都有男子为嫔,我喜欢男子有什么稀奇的?”
时下南风盛行,高官贵族们大多会豢养几个男宠,小倌馆也遍地都是,断袖之癖确实不稀奇。
方喻放下茶盏,慢吞吞将挨得过近的崔竹推开些许,正色道:“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自比圣上。”
崔竹一怔:“我……”
“我没有断袖之癖,”方喻话锋一转,淡声说,“如果你是抱着这种龌龊心思来与我交好的,那现在可以把马车停下,我回去了。”
崔竹眉心一蹙,着急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少年坐得稍离方喻远了一点,又想了想,才解释说:“我确实是见许容哥哥姿容出众,才想要结识你……但这些天下来,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心思,只将你当成寻常朋友。”
崔竹略显失落地低下头,语气委屈:“龌龊心思……许容哥哥是这样看我的吗?你——”
他犹豫了一会儿,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子,才开口道:“你又没有尝过,如何得知自己不好男风?况且,你在留花楼……”
崔竹早已试探过,许容在留花楼里对那些柔美的女子歌姬根本毫无兴趣,分明就是断袖的模样。
方喻觉得轿子里闷热,于是从袖子里掏出把折扇来,啪地打开扇了扇风,一双蜜糖般的眸子半遮住,因为笑意而弯起,悠悠道:“你不懂。”
“我既不好男风,也不好女风,我一门心思只在仕途上。”
“守身如玉,一身正气,说的就是我这种人。”方喻道。
崔竹:“……”
崔竹口中所说的宴会地点在京城郊外的漯河边。
芳菲春日,柳丝迢迢嫩草青青,确实是个很适合踏青赏花的时节,故此,在方喻和崔竹到达的时候,见漯河边的青草地上已经或坐或站了不少人。
兔依思